17歲的天空

前幾天是定衡生日
那一天一早五點多傳給他祝賀的簡訊
而他回覆的文字裡特別強調
他17歲了！

好像 17歲對很多人都是重大的人生關卡
但我的17歲留下了什麼？到哪兒去了呢？
更嚴重的是 我的高中記憶究竟為什麼那麼那麼的淺？

16歲
唯一一次被女孩子搭訕 在班際籃球賽前耍帥左手脫臼
藉著每週上台中復健 初戀就這樣展開了
16歲結束前 她的生日 玻璃球的雪花裡有穿著白紗的新娘
17歲 延續著遠距離信件與聲音的戀愛
偷偷摸摸公車亭裡的對話 每天期待著遠方的信
只是後來寫的信越來越多 回來的卻越來越少
冷漠 結束在一中的滂陀大雨之中

而後我的17歲留下了什麼呢？
黑洞似的空白 吃掉所有記憶了

第37週

三叉

這些日子 也許老天是眷顧我的
那一天才下定決心去闖闖第二條路
第三條路又在眼前展開了
雖然路途可能有長有短門檻有高有低
但終究都是朝向未來規劃的方向
去闖闖 去走走
我期待著恢復自由的日子

消失的荊棘

高裝檢延後到七月
於是最後的期末測熬過之後應該就能鬆口氣了
本來鋪在眼前的荊棘路突然平坦
又再次被眷顧了嗎？


春風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被他的花苞給吸引
到花葉從花苞中探頭
最後在蒼茫大霧之中開展
嫩嫩的粉色在濃厚的白裡
淡淡的 淡淡的
很美

桃花 在北方遲來的春裡開了

夜色

對清明天空的渴望在那一夜得到驗證
雲開了 冷冷的月光在地上凝成薄霜
星光在銀亮的月色之中黯淡
看不見劃過天幕的銀河
卻看見月亮上深深淺淺的陰影
這一夜 玉兔活繃亂跳呢


南風

據點上的風鎮日不停
而每一次鋒面來之前 吹的是南風

對於陽光的渴望是不是由身體展現了呢？
同樣是風 每一次南風吹起我都特別開心
好像那夾帶了南方的熱帶陽光與熱量
還是
其實我只是想家
於是連一陣南方來的風也覺得親切了

藍領子

其實這完全是矛盾與拮抗
但 樂在其中
並且無法捨棄任何一方

這就是你的名字了



南方的聲音

我們連上常常送人去砲校受訓
而每個回來的人總問起我
是不是認識他們的區隊長

呵 第一次是龔育諄 這次是馮可安了
聽到他們的消息總讓人感到開心
當初沒有資格他們15個留在砲校的一員
沒辦法繼續享受台南的陽光和美食其實很哀怨
不過想想 如果留著也就看不到馬祖的美景了

昨天連上在為後天的期末測做最後衝刺
結果看見砲校同中隊的預官了
紀凱元
雖然他是砲科的在砲校也沒有一起上過課
但能在外鄉異地相遇仍然很開心呢
只可惜他應該不太開心
因為他是來觀摩怎麼下基地來著的 orz
祝他好運啦

第36週

如在霧中

決定，這週的週記不分日期寫
反正一日復一日總那麼相像
漫天大霧陰雨寒冷潮濕
彷彿前些日子持續了兩三週的陽光都只是幻覺
幻覺，寒雨裡的一盒盒火柴

僥倖

我以為我會被調動
不安的情緒在上週日休假的同時不斷發酵
回據點時剛好遇上搭飛機返馬的連長在據點督導
連長心情很好，好得令人心生疑慮
但總之沒事，後來的幾天我仍持續地留下
沒有添補人手上來，於是依舊每天早起戰備
依舊期待著霧和雨能讓我們免去在外頭吹風日曬的苦痛
但斷斷續續間歇不乾脆的天氣再次引發我的憂鬱
那天放假看見二月基隆的日照每天竟然只有兩小時
被先前燦爛陽光寵壞的我在這週的陰鬱裡確實是無法適應了
同時盼望晴和雨
晴朗透淨的天晴，以及滂沱的雷雨

剪髮

也許這些日子是一生中剪髮最頻繁的日子
雖說每次剪去的頭髮都只有那麼一點點的長度
但反倒察覺到那每一點每一吋其實都是歲月的累積
剪去了，就好像歲月的遺落
落下了，掃去了，就再也拾不回了
於是，漸漸在每次剪髮的時刻都問自己
「這些日子究竟作了些什麼？」
而，當兵的這陣子有太多剪髮的時間
太多面對的機會對自己提問
每一次，每一次的回答都讓自己更想
更想，更想逃離這個拘禁的世界

Complete

第二本筆記本，在倒數第二頁終止
還記得第一本寫完時終於豁然開朗似的確立了十年計畫
第二本結束之前，彷彿有勇氣突然源源不絕地冒出
在一個人的時候，也許更應該勇敢不受羈絆
總是有些不曾嘗試過的路不該、也不能輕易放棄
是不是總得試試看，用力去闖闖
看自己能在這個世界是不是能走出一條路呢？
分叉的志向，是第二本complete的啟示
怎樣都好，我想去試試看
即使最後滿身傷回來也是對自己的面對

陌路 之一

前方的背影 走遠了...

極簡文字，陌生無比的隔閡
我悶在陰黑的黃昏看雨落
一直一直一直，淒冷地落下
彷彿有細碎的黑洞在四周
寧靜著，默默地，吸去所有的能量光亮

這些日子裡好像自己陷入了泥沼
一步步都是艱困
於是你們的離去總激起心底的傷痛
你們向前而我原地踏步的日子
持續著，持續著

多想一走了之，去燃燒那股興起的勇氣
多想，再受傷，在傷口的痛裡意識自己
我只是，渴望自由，我，想念你們
我，不想走上陌路

陌路 之二

想念山路蜿蜒
想念，風

想念，流浪


噤口

有些事，我想對你們說
但即使你們這一路以來一直傾聽著我
我也打從心底把你們當知己好友
只是，那一刻

孤獨徬徨的時刻
我卻不知道該對誰說..

第35週

03/09 展翼

其實一直到走出去搭上車前都仍掛著心
深怕又有什麼事突然發生破壞了假期
在這裡似乎什麼也不可預測
期待越深 落空時也就傷得越重

一個人關在房間裡 孤獨寧靜的城堡
兩個禮拜的思緒心情也終於有個出口
一言一語簡短的對話
字字句句篇篇追憶似的文章
使島不再是島
彷彿是箏展了翼在風裡越飛越高 我看見了你們 而你們也看見我
就這樣 感覺不再遙遠

你們都在 而我也是
在遠方 我並沒有丟失了自己


03/10 最初的據點

回到這兒也已經三四天了
去年底乘風破浪而來
在這個唯一與所學相關的據點待了一個多禮拜
而後遠去 再也不曾回來

我以為我不會再回到這裡了
這次回來有些人還在有些卻再也看不見了
易斷的關係 若不緊緊抓住
我們就這樣不斷地相遇錯身別離
除了少數日子相處記憶的重疊
最後什麼也沒留下
原來即使至今 關係脆弱的本質從來都不曾改變

最初 我懷抱著什麼期待而來
是什麼樣純粹的美深烙在心中令我難以忘懷
每份記憶每個畫面的重溫都在歌頌過去
重回最初的據點 我依舊滿懷期待
也許在不經意之中 我又能重拾當初丟失的美好


03/11 日出東方

人手嚴重不足 於是我終究也得四點多起床和弟兄們一同戰備
不過早起對我而言並非難事 當我滿懷著企盼的時候

醒在清晨的夜裡總讓我興奮無比
一出門 海風像冰鎮過一般而星凍得晶亮
純墨的夜裡點點未熄的燈火像珠串
北竿 大陸 以及最動人的飄搖的漁火

星光在逐漸泛起的魚肚白裡隱沒
日光尚未透亮 而遠方雲霞裡幻夢似的漸層便已扼住我的呼吸
而後橘紅如蛋黃的太陽從雲裡竄出 又在一瞬間跳為金黃
靜止的風凝滯的浪都在那一刻再次流動
至此 世界彷彿新生

日落也同樣美麗 巨大的橙沒入灰白的海水
銀白的世界恍若雪國 海如冰雲如霜
船行過處雪浪凝結久久不退
凍結永恆的一幕
彷彿連時間也駐足了


03/12 風涼如洗

依舊早起
搬完裝備後他們溺入自己的瞌睡中
而我醒在孤獨的清醒裡 像個孩子般興奮
天光未透之際看北斗七星東指的斗杓
其實一幕幕周遭的景色都在提醒我春的到來
只是在這北島裡 春仍未明確的說服我

在黑夜裡半透亮的天空底下看日出
陽光流動之際視線也跟著被滌淨
綿延的大陸與我們如此相近
只是終日掩蔽在風雲雨霧之中
要如此清楚地看見對岸山的輪廓已是難得

在同一地點看東方日出 也期待著西方黃昏的流霞
閉上眼在冷涼的風裡聽歌
一曲廣島之戀仍聽得整顆心糾結在一起 睜眼時視線已全然不同
濃霧一波波漫來 白色的浪潮掩蓋過整個世界
被淹沒前的最後一幕
遠方 遠方的枯樹在霧裡成了絕美的壓花


03/13 冬盡

這些天雖然都沈浸在日光初昇的喜悅裡
但一日日雲幕就那麼層層疊疊
這一天日光再也穿不透空中巨大的冷濕棉團
灰白色的世界是冬之餘孽

驚蟄過後我日日夜夜盼著春的一聲響
但晴朗陽光始終覆蓋著這本應寒冷的北島
見滿山荒草枯枝一棵棵樹瘦骨嶙峋掛不住殘葉
在無盡的晴裡彷彿這座島密謀著要自焚

而今雨零零落落地下了
跑進雨裡仰著頭像祈雨的農人 一絲絲久違的濕潤從頰邊吻過
遠方 轟隆隆低鳴的春雷像是種surprise
原來驚蟄的驚竟是如此溫柔
春天來了 我被滿腔的喜悅所困惑
難道這二十幾年來 我都不曾如此熱切渴望過春天嗎？

在雨裡遇見一隻奇特可愛的鳥 儉樸的褐黑白的搭配
不曾見過的 也許是特有種吧


03/14 白色

白色情人節、破百之日
一早醒來就被那風暴似的濃厚白霧給震懾了
彷彿洗去了一切
幾公尺之外 我們所能看見的就只有一片純白

即使躲在屋簷底下仍看見滿懷侵略性的白一絲絲挑釁似的洩漏進來
輕輕的冷冷的涼涼的 像夏天打開了冷凍庫拿冰棒吃那樣
面對這自然的力量滿懷欣喜
開始期待著這霧終日不褪
而我們在霧裡是避世的民族
終究 我在心裡頭還是有那種躲藏隱匿的嚮往嗎？

最後蒼蒼茫茫的濃霧在中午散去
日光蒸融了一切然後更大口一吐吹乾了輕巧的濕氣
陽光透著我面對著海與島以文字說話
海鳥乘風 他們並不總是飛翔
很多時候他們停在一陣風上彷彿被施了魔法
直到風突然增強了上升了才隨風而去
我 是不是也能像海鳥一樣等到一陣適合的風呢？


03/15 動盪之聲

好像只有在寧靜安穩之處
我的眼才能向寬廣處看去
我的筆才能書寫出我想說的
我的視線才能在最美的那一秒凝滯
留在心裡慢慢醞釀成文字語言

當我不提起部隊生活的時候
我正看著風看著海
看著炫豔為世界增色的日出
看著席捲一切色彩的黃昏

我在一陣陣海風裡與他們每個人交談
在每次無聊的等待中和胖嘟嘟的軍犬「豬肉」（台語）嬉戲
在每個台灣人團結的夜裡熱血沸騰為中華隊加油
在他們都沈沈睡去而我睡不著的時刻 我想著文字 想著未來

只是日子並不總是這樣安穩
即使剩下的日子越來越少 對動盪的不安仍絲毫不減
連長要回來了 而一切動盪都在寧靜中醞釀

第34週

03/02 艱刻的正軌

星期日 仍舊沒有放假
而一切紛至沓來的變動仍讓我沒有心情去規劃想像休假
我以為普測後在據點的日子能稍微喘口氣 但最近好像有種無形的責任加在肩頭
即使沒有人硬性規定我得留著 我卻也怎麼也邁不開休假的步伐

離開砲校後看的書寥寥無幾
能在這樣兵荒馬亂的日子裡重拾書本著實令人感動
如此渴望閱讀 無論是休閒或者學業
重拾久違的筆 每一個日子被遺落後殘存的空白都讓我感到罪惡

最近的海像被風撫平了似的寧靜無波
燦藍的海面也像鋪了金粉閃光燈般直眨
黃昏後遠方的霞像誰頰上的妝與羞澀的緋紅
海面更靜更冷像霜白了的結冰湖面
如此美麗的誘惑 我以為我能走向北竿的燈火


03/03 仰望夜空的日子

昨夜我們幾個大男人共浴星光
天空是無比清澈的一片星海
拋開所有的念頭 那一刻我只希望燈火一盞盞熄滅
好讓天空中間那條淺淺的銀河能洶湧澎湃起來
絕美的夜空

我想起那次一大群人在陽明山看星殞
而後不久 當時生命裡最重要的什麼卻也殞落了
於是 往後即使再有這樣的夜色這樣的美
也只是冷冷淒淒無從分享起了

醒來後世間仍美
每一次這樣的陽光溫度海與風都讓人雀躍
即使生活的變動仍蛀蝕著心情的安穩
但也許就像膨脹的熱氣球吧
這樣的天氣令人輕飄飄地浮著
不安摧損了根基
但我仍能緩緩地適應


03/04 遙遠的假期

第一次 我沒那麼渴望假期
小小的據點卻好像有千百件事得完成
督導一個個來一個個走
而命令像多頭馬車一樣東拉西扯
我們忙亂於應付處理看窗口的日光轉移
難得坐下喘口氣卻總覺得肩上仍有重擔
根本抽不開身

今天拖砲換砲便耗去了一早上
期間連長還順帶點了線要埋砲管架要補強...
他們前腳一走輔導長後腳又到
爬上屋頂裝上碟型天線橋角度拉線裝設衛星電視
忙到快兩點 餓到幾乎想對著天線大叫向外星人求救
大概是完美的連續技吧 總是這樣一張張嘴一口口好砲逼得人無法喘息
果然還是被連長飆了一頓
幸好當兵後仍或多或少練就了對屁話充耳不聞的能力
他走後 拿著十字鎬用力鋤去埋那條該死的其他連隊的線
其實我一直都在做 只是他看的見的也就只有些來不及忙完的
既然如此 那我也就篩選不想聽他的嘴砲


03/05 About him

我並不喜歡他
最恨的是他人前人後完全相反的態度
先前有積極的學長享受訓深造他滿口讚許
背後卻對承辦業務的弟兄說怎麼可能讓他去呢
很陰險的一刀

在他的定位我大概是專職的補洞軍官
哪兒有缺人就往哪兒丟
這一天我們依循著出自他口的金玉良言
再次開始補他心裡所認定的大大小小的洞
於是組鋁床.窩洞埋線.翻越圍牆撿垃圾
回連上尋找可用的木頭重釘砲管架
這一忙 一整天又過了

而小插曲 回連上時得知我的準則成績分別是98.90
即使加上軍官準則部分77加權後也仍是全連最高
而一如預期 呈報的返台榮譽假名單上並沒有我
特地打了電話去 卻以敷衍的口氣說再商量
我等著看 對於假 義務役是無敵的！


03/06 轉折

持續不斷地補洞
昨天拆了門前好幾面紗門之後
今日的工程更加巨大了
得拿著砂輪機鋸斷那些鋼筋鋼條
工地裡那種熟悉的噪音與氣味都出現了

由於二月管制休假所以這段期間連上的弟兄陸陸續續返台
於是能分配到各個據點的人員越來越少
這幾天由於人已經不太夠 連我也要在早上固定幫忙站一班安官了
幸好這一班的時間對早起的我還算OK
為了要讓弟兄都能好好補休 於是我也很樂意幫忙

忙了一整天
先是把土坡上的沙包全部重新堆好紮實
而後鋸斷了鋼條鋼筋 並且用力地處理掉廢棄物與鐵屑鐵鏽
正想著據點總算整理的差不多了
明天終於可以好好地喘口氣去休假
結果又被調走了 連上所有的排長竟然全部返台
而我 要回到最初的那個據點去


03/07 小石子

「只要有人出門不在家，數日或數月，兩邊都隨手在小紙頭上記下生活點滴，
以便返家時交換，如同未分開。他們叫這些紙片：小石子。」

想起高中的初戀我也是這樣呢
相隔兩地的我們只能以書信寫下對話
而情書的書寫當然不是持續不斷的
於是把那些看見了想起了想傳達的寫在小紙片上
一同丟進信封裡寄出去
希望 遠方的她看見了也能讀懂我的心

我覺得 現在的文字好像也是這樣

我看見了想起了感動了讚嘆馬祖的美麗天空與夜
於是我記住了在寧靜的時刻謄下寫下
放假的時刻一字字唸過打在電腦裡
按鍵 希望遠方的你們能夠看見

我在這裡溫柔地投下一顆小石子
希望 遠方的你們的心能感受到一點點起伏感動


03/08 閱讀

「我的每一天都是從黑暗即將褪去的時候開始。
總在破曉之前起床，穿上外套，習慣地掀開窗簾看月色與晨星。
好幾次，明亮的月光照進來，灑在地上，就在我腳邊，令我無比愉悅。
靛藍天幕鑲嵌點點晨星，各自孤寂明亮，我總要看一會兒，
保持一個農人數算天上珠寶的習慣。放心了，沒有遺失。遺失什麼？
沒有遺失我以此指認自己的那份孤寂明亮。」

那天看見這一段十分感動 又是一段遺失的美好
那些日子裡每天清晨天未明動身去打球 看天光轉移
運動足夠後回家洗澡吃早餐 騎腳踏車上課
而如今早起的日子裡 那曖昧的光線仍舊令人著迷

國中時我看過什麼書呢 亂看 XD 至高中時一度迷上網路戀愛小說
可是後來發現自己不怎麼容易從書裡掙脫自己深陷的情緒
無論結局好壞心頭總有掙不脫的鬱悶 於是後來也就不看了
大學時除了別人推薦的或是隨手翻到的 自己會看的是詩
看不多 看是曾經很熱血會跑到圖書館去借 於是寫的也像詩
當兵後不知怎麼的喜歡看散文 所以寫的風格也就轉變了
真的十分奇妙 :)

第33週

02/24 逃離

這一天的出走簡直是驚喜
走出了營區仍恍惚像突然被釋放的獵物
基地普測前一天 我們放假

漸漸地每次放假時間好像都不夠用
一週裡唯一可以與外頭世界接軌的幾個小時
感覺營區內外的日子像某種有著小齒輪的機械不停地跑著
一放假 唰的一聲日曆被撕落了七張
BLOG上倒數計時器也是 沙漏的最後似乎越流越快了

有時竟有無比深沈的渴望 想要一切人間煙火燃盡只剩餘溫和氣息
這一夜燈火寂謐 璀璨後的電源開關只剩裊裊殘煙
夜裡的星空 看著星好像眨著流動著
當初來馬祖前無比期待的夜 總能在每一次低落的時候使我振作
普測前一日 我看著滿天星雨捨不得睡


02/25 順轉的齒輪

第一天 淒風冷雨
沒睡飽及寒冷雙重折磨招致我的怨念
好想好想 在溫暖的被窩裡賴著床 直到太陽曬屁股！

而在冷雨中
一切卻竟像潤滑過了一般順暢
打靶手榴彈刺槍術 單槓仰臥起坐三千
一項項我們以體力推動巨大的齒輪
而時間轉得飛快

令人開心的是繼上次仰臥起坐飆到53下後
三千這次成功在13分41秒跑完
不過當然仍有無法突破的項目 就略去不提吧 orz

在一整天體力的消耗後夜間緊接著準則的挑戰
很明顯的有地方出了大錯
有準備的不需要考 而沒準備的硬著頭皮上
簡直一團混亂


02/26 獨木

第二天 我最怕的一天

早上第一關
軍士官準則一口氣考完
雖然先前的日子累積了不少
但這段期間卻怎麼啃也吞不下的問答題
白底黑字 認識與不認識的題目 停留在腦海裡與逃跑的答案
幸虧會就是會 不會就不會 時間到 結束

第二關大概是連續技吧
剛考完準則到場地鑑測官就要我抽籤了 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七項要更換的我只換過兩項 另外一項只有聽人講解過
其他的每項拆下都是大工程要花去一兩個小時 徹底放棄
抽 是聽過講解的那項 還算幸運

一個人在不熟悉的測驗是種煎熬
尤其是扛著巨大的成績壓力卻沒有把握的時候
很討厭這種感覺啊 不過幸虧我還是闖過去了
沒出包 普測的項目已是頭過身就過了吧


02/27 漏網

測了37A.77.資訊補給系統和指北針望遠鏡
算算在砲校所學真正有派上用場的也就只有這些
（37A在砲校還沒有學過！）
我的專長不在車上啊 殘留至今日的黑手簡直諷刺

測完之後全連大部分都只剩下明天的項目了
於是20幾個生病的迅速奔往醫院就醫（非常誇張）
病了好一陣子的我當然也在行列之中

在到醫院前先到營站去了一趟
來了這麼久才第一次去 因為實在是太遙遠了
營站很小 比砲校的還要小呢 不過還是有許多東西可以買
補充糧食存貨後醫院竟然爆滿 全部都是我們連上互相傳染的病號 = =
看病的時候我發現我有當兵後的後遺症了 XD
醫生要我按時吃藥並且戴口罩的時候 我竟然回了「是！」
前一陣子才和人討論會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結果好快就出現了啊 orz

看見馬祖高中的學生
才發現離那樣的青春年少已經很遙遠了啊


02/28 是什麼東西？

我說過我是專業補洞人
哪兒有洞我就得往哪兒填
連上早上的測驗是重要幹部都要參加
而之前訓練的時候連長就直接跟我說不用去了
於是這一天早上連長要我到戰情中心值勤
一去我才知道 早上要開交接會議
而我要接的是「防空戰情官」

一進去會議就被轟出來了 @@
說是派個少尉來接為何不乾脆派個二兵
被惡狠狠飆了一頓之後被趕出來
正手足無措竟然又要我進去報告
果然 報告完後理所當然又被飆了一頓
要連上馬上派人來接 而且要連長寫檢討報告

呼 總之夾在中間的感覺真的很差
幸好後來大防空官來接了 是個少校！
究竟為什麼連長會派個不是東西的義務役少尉去接這種職務呢
如果猜的透他就不是我們連長了 哈


02/29 回歸

普測結束了
基於我在連上毫無作用
加上連到戰情中心值勤的效益也沒了
我一直認定我應該會回到據點
但是連長沒說 我也就不好意思問

在連上待了半天後還是回去了 還是很莫名其妙
明明所有士官和兵都在前一天晚上就知道要到哪個據點
偏偏就只有我是這樣臨時才通知
不過幸好回到了熟悉的據點讓我心情極佳
心裡也就沒有那麼在意了

易斷的關係
我突然想起從前從前的很多關係 朋友們
從前的日子子那是易斷的
彼此擁有的 可能只是家裡的電話.地址
而遠離了之後那些目標再也投不回呼應的聲響後 那條線便斷了
好像即使至今我們擁有了更多
關係還是一樣脆弱


03/01 跨越

倒數的日子越來越少
二月過後 像是又往退伍跨了好大一步

本來以為回到據點後會是像以前一樣的日子
沒想到三月一來整座島上的部隊氣氛漸漸變的凝重
神經漸漸變的緊繃 督導與長官越來越常出現
環境的要求越來越高
好像從前據點的一切都只像是個美夢

我們單純的據點
即將有其他人來進駐
而一切影響安穩生活的變動
都讓我覺得十分厭惡

連上歡愉的氣氛透過耳語到達據點了
聽說普測的成績比去年高於是連長要呈上建議予以榮譽假獎勵
而且不是普通在島上的榮譽假喔 是返台的榮譽假呢！！
這真是天大的誘惑啊
雖然沒看見成績 但我想我也許有機會吧 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