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7月21日 星期一

昨天回雲林去了
每次回到斗六總有些情感的悸動
看那些街頭巷尾的點點滴滴
經過風霜摧磨的
或者是在近幾年嶄新重建的
每個角落看起來都藏著一些記憶
爺爺奶奶的大半生 父母那一輩的孩時、青壯年
還有我的童稚都在這樣的繁雜而親切的小城裡
好像 那是我們的根似的

外公外婆臉上歲月的痕跡越來越深刻
等著裝假牙的外公臉頰很明顯地凹陷
但是很可愛 像個玩偶似的
而且那樣使他的酒渦顯得更深
好像看一眼就會掉入那漩渦裡回到童年
坐在外公的懷裡在搖椅上搖啊搖的然後沈沈睡去
長大後反而覺得外公外婆很像孩子
簡簡單單的生活 很甜蜜的小小逗嘴和互動模式
譬如說外公比較愛吃甜也吃比較鹹
外婆雖然嘴裡念著
但老媽在煮湯時比較清淡外婆還是會說這樣你爸會吃不習慣
或是沒裝假牙的外公咬不動某些食物
但是嘴饞的外公要吃時外婆並不會阻止
只是會念著咬不動了又愛吃 一邊確定外公吃的下去
我覺得那樣好幸福
雖然是很老很老的閃光彈 不過真的令人由衷羨慕起來


後來和外公外婆坐在陰影處揀韭菜
每次用臺語和老人家交談都很開心
因為即使離的那麼遠我也沒有遺忘與他們交流的語言
外公外婆會我未來打算怎樣 然後又叮嚀了一些什麼
總之和爸媽說的都大同小異
連最終一定要扯到有沒有女朋友都如出一轍啊
外婆說:嘉陽哩機嘛五嚕冰友某 哪五嘟丟厚耶都嘎高
嘖 前面的表哥表姊們 趕快生個孩子給他們抱吧 orz

後來回阿媽家
該進去的時候發現屋子有煥然一新的感覺
大概是年初的時候堂姊從這邊出嫁所以整理過吧
大伯的兩個孩子堂哥還沒有女朋友
堂姊等不及他老哥耽誤他的青春所以先嫁了
然後接下來就是我咧 = =
我總覺得明年過年又要吃的像鴻門宴一樣了 orz

颱風那幾天的大雨使屋後的小溪暴漲
淹沒了架高了幾層樓的橋水直逼屋前
還記得小時候橋仍未架高
我們當孩子的就騎著小腳踏車和三輪車在那45度的斜坡滑下
那是我們追逐速度的方式
只是每次愉悅的背後都要辛苦地逆坡而上 xd
記憶在那個斜坡很深刻唷
在我還小的時候是堂姊陪著我長大的
可能是那樣才讓我覺得有個溫柔的姊姊很幸福吧
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清楚的記得那一幕
傍晚天空一片霞紅時
堂姊帶著還是小蘿蔔頭的我慢慢走上那個斜坡
雖然是夏天但吹過竹林的風唏唏嗦嗦的非常舒服
牽牛花開得很放肆
紫色的花朵鋪滿了整個路旁的小丘

在半路上的街道我看見熟悉的轉角想起了過世的阿公
那時阿公總騎著鐵馬載著很小的我到街上去理頭髮
那並不是很短的距離 所以我們會順便進福利中心逛逛
於是福利中心的味道總是冰冰涼涼的(因為不常吹冷氣)
帶著爽身粉的香味 還有嘴角糖果啊冰淇淋那些很遙遠的味道
還有還有我們會帶著硫磺粉和沙威隆回家
洗澡的時候我偷偷抹過硫磺粉 粗粗沙沙臭臭的
我還是比較喜歡沙威隆的味道
很遙遠囉 這些年來我不怎麼曾想起這些
但只要一經觸發 所有的視覺的嗅覺的記憶都仍清晰如昨

在我們不怎麼在意的恣意揮霍的時刻
遠方的小鎮慢慢地衰老了
從前的孩時的記憶被一年年的大水淹沒覆蓋
最後那斜坡也隱匿在架高的橋下了
奶奶外公外婆還有不知名的鄰居的爺爺奶奶們都漸漸老去
老的守著的漸漸凋零 年輕力壯的紛紛出外打拼
是不是晚間在家門口點著蚊香聊天的人們也少了呢?
少了下棋時棋子敲擊棋盤的聲音
夏天的蟬噪好像也就少了那麼些氣勢
記憶不斷地流去無法挽回重現
也許一塊塊大水裡崩落的土地
就那樣帶著記憶埋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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