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5月11日 星期二

雙城

回家,
下車後看著國光的車燈遠去,
四週便暗了下來,
南投並不像台北下著雨,
但空氣中的溼氣凝成了厚厚的霧,
將更遠處路燈稀微的燈火點成月暈般的圓虹,
夏天,夜厚厚重重的,深深的黑色。

睡前將窗戶整個拉開,好引誘微弱的夏風,
但風已吹著雨雲遠去,只留下汗溼的我與不停旋轉的電扇。
沒有車聲的夜晚,窗外的田地正當夏初演奏會,
四五種不同的昆蟲聲聲唧唧,
再加上三兩隻牛蛙此起彼落呱呱合鳴,
真像是回到了小時候那些風扇嘰嘎響,
床上汗溼了背,窗外蟲鳴鳥叫夜風拂竹葉的鄉間童年。

「我回來了」,如今這句話的對象已不再是小城,
現在窗外正下著雨,滴瀝滴瀝的,
一滴滴雨水集合起來,從五樓往下跳。
他們叫喊的聲音總讓我對雨勢大小產生錯覺。
車聲總源源不絕,同樣的窗口開啟後卻總被人為的聲響淹沒,
譬如說對面康士美不停重覆機械式特價的吶喊,
偶而來些救護車的焦急,和小混混們無知的青春。

於是雨聲突然變得有些安慰起來,
失卻了擾人卻令人懷念的自然的聲音,
雨聲已是我唯一可以依賴的了。

那天回來,中興的荷花又開了,
一早就有至少一二十支大砲相機吧,
每一年就這麼一個月有那麼動人的光景,
相機留住的瞬間的美好,
只是我每次看見,都又是另一年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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