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一瞬

最近突然有許多感觸，
好像舊有的習慣的似乎已經離我們很遠，
而還有許許多多因為時候到了，
也一一離我們遠去。

一切是從一面鏡子開始的，
那好像是我大一時在生活工廠買的吧，
一面銀色的可以蓋起來的鏡子，
要用時把它展開來，它便以60度的角度映照一切。

而那天我把它拿在手中，轉軸的塑膠處斷了。

那當下我突然想起這面鏡子留在我身旁許久了，
由大一到大學畢業，從男七到男一再到信義區邊郊的租處，
當兵時我沒帶著它，但它仍從台北跟著我一路回到南投，
退伍後我一個人騎著車帶著幾包行李回到台北，
我忘了它當時究竟是在我的包包中或是在郵寄的箱子裡，
但總之它又隨著我上台北，
在永和陪我度過一年又一年，一個租處換過一處。

這一切我都不曾記得，
直到它斷了的那當下我才想起....
它也許是這些年來陪我最久的一項物品了。

最近看著筠圃整理出來用不著了要送給別人的東西，
突然覺得好像那些事物裡，或多或少都藏著我們的青春記憶。
曾經很重要的也許到如今份量卻輕了，
而有些再看到時，就只能回想那個當下的時光，
就像在家中的有著紅色內裡的護腕與護踝，
就是那個充滿了汗水與陽光，活力無盡的年少時代的色彩吧。

畢業季好像已過了，
身為剛升級為碩二學生的我當然沒有同學離去，
但對研究生來說，這種錯覺好像也只能持續一下下。
這個月過完研究室的學長就畢業了，
慌忙的碩一生活其實也受了他們許多照顧，
好像一眨眼就換我們取代了他們的位置，
而他們有著更明亮的未來等著他們去挑戰。

世界很大，當兵時的同袍去年在學校裡當助教，
今年申請到他最想念的學校要出國去了。
更另人驚訝的是一直在身旁同屆的研究室戰友，
竟然也在不知不覺中申請了國外的學校，
今天淡淡地在信裡說這個月就要飛出去，
無法和我們一起奮鬥了。

就是這樣吧，
時候到了每個人就各奔前程，
「離開」這個字眼不斷不斷在我們人生中重複。
無論是人、是物，想來都像是煙火一般在我們的記憶中耀眼一瞬，
而往後的日子裡我們就憑藉著那美麗的記憶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