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2月30日 星期日

第24週

12/23 樓台

一切都因對話而起 , 以不說話終 .


12/24 寒冬

才剛走出門便接著了滿面晨風
聽見他們興奮地談論著氣溫
原來已經不到十度了啊
彷彿已經習慣了這裡的天氣並不感覺冷
只是突然想起某一年跨年時寒冷的台北

夜裡並沒有什麼聖誕夜的氣氛
我又一個人走上小丘吹風看海
看島上頸鍊似的燈火
依舊覺得清澈如星

微弱的光線和溫度都消逝在黑夜
是種明淨透亮的清晰


12/25 面海的日子(3)

天氣冷了 視線卻無比清晰

藍色的天空 遠方雲幕層層疊疊
澄黃的陽光從雲隙間滲透灑下
發光著閃動的海面彷彿是寓言裡住著仙女的湖
令人企盼著揪著心感動著

退潮時北竿諸島像浮起了一般
一座座週遭都圍上了裙擺般白色的浪花
島嶼的分佈令我想起動物園裡陸龜的殼
滿是歲月痕跡 精細而美麗的分離

無意間西方的視線再度延展
以為海的終點就在那微微彎曲的海平
但今日卻發現更遠的遠方有山巒起伏
我的西域原是無盡的大陸


12/26 星辰

早上醒來才臨時被通知七點前回連上集合
我實在不喜歡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動
和弟兄們走了大老遠去打25公尺歸零靶
成績還不錯 只是太久沒打靶了總覺得T91的槍聲好大
當靶助時再次感覺自己有著教育系的特質
我在其間感覺快樂並且因他們的進步而滿足

夜晚天空明淨
終於被我等到期待已久的星空
月亮尚未升起每顆星都綻放著光與熱
認出了獵戶座也看見更多更多陌生的星
在密佈的星辰間好像也看見那淺淺的絲帶般的銀河

夜裡的海風吹得我流淚
只是心裡的溫度和淚水一樣暖暖的


12/27 動盪

從到馬祖開始聽見所有對連長的評語幾乎都是壞的
也因此他要回來的消息對所有人都是一種恐懼
在低迷的氣氛中他終於出現
日子總算上了發條 但卻匆促而橫衝直撞
我見識了傳說中令人困惑的調度
雷達兵打機砲 機砲兵打飛彈
受了飛彈保修訓的我得去修那些動也不動的悍馬

縮減役期造成了大退潮
在夜裡聽了近三十位弟兄的退伍感言感覺很心酸
連長一句話讓我調離據點回連上
在收拾行李時心情惡劣到極點
據點的星依舊清澈明亮
但看起來的感覺卻與昨夜截然不同

我厭惡如此動盪的生活
那令人軟弱無所適從


12/28 動盪(2)

有時候命令是難以理解的

昨夜才風塵僕僕地從據點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回來
早餐時又是連長的一句話再次把我發配邊疆
只不過同樣的遷移卻帶來不一樣的心境
即使路途遙遠也掩不住我被釋放的喜悅

剛下車便同時感覺到視覺與聽覺的興奮
彷彿是海角
起伏巨大的黃石 灰濛濛的惡浪
以及浪聲 從前的據點從來無法聽見的海的生命

那催眠般的囈語呢呢喃喃
感覺心底有什麼醒了如弦被拉扯著緊繃著
隨著聲音與視線感動一波波漫過又退去
海風吹著濕涼的心
我對自己的敏感滿懷感激


12/29 偏安

落腳之後再次感到寧靜
在軍中第一次有了渴望專屬的寢室與書房
其間有床有衣櫃和書桌
其餘的便是廣闊的空白了
樸實無華
我感覺到緩慢寧靜與沉澱

這兩天冷了
視線雖比不上那夜裡美麗的星空
但多了牽扯著自由氣息的飛機
每天除了期待天空變的更清澈美麗
也只能看著飛機的起落想像回家的日子

我不知道這短暫的偏安能持續多久
只希望下次的遷徙與動盪別來得太快太急

2007年12月23日 星期日

第23週

12/16 軟弱

我以為我足夠堅強
但是沒有

和爸媽通電話時好想放下自己的偽裝
每一句溫柔的安慰的關心的話語都瓦解心防
我濕了眼眶但沒有哭出聲
即使如此遙遠也不能因為自己的脆弱讓爸媽擔心

許久沒哭過了
久的讓人遺忘了自己的軟弱
久的讓我以為我是成熟的男人
還得再加把勁啊男孩
以後你的肩膀要是一個家的依靠
你要扛的起!!


12/17 面海的日子

混亂了幾天後我才發現這島國該有的視線
穿越樹林那一片白濛濛的竟是海與天
清晨的時刻陽光展現他們的分際
大道似的璀璨與金黃

當我想逃離人群
是因為一切都無法適應難以忍受
但也許我開始適應了
即使未來已展露了更多艱苦的挑戰
而我卻能安然看見青天與白雲

我還沒看見夜空
但我希望那是美的深刻的


12/18 夜行

讓我們的身影渺若螻蟻

海風刺骨 行走是燃燒 休息是冷酷
夜色茫茫路燈清醒著令人想起家中的夜燈
清亮的月色如霜 冷冷的銳利的不怎麼溫暖

夜空裡巨大的烏雲吞噬了太多星
浪潮如墨一波波洗刷又輕輕的抹平了什麼
我們的步伐緩慢而堅定
一條遠離環繞又重回起點的路線

睡時已近五點
燃盡了體力與時間好像也只恍恍惚惚沒有留下什麼結論


12/19 面海的日子(2)

我觸及的視線比我想像的多更多

每天我從樹葉的間隙看海
更多的時候不由自主的移動以開拓更寬廣的視野
在這邊看海是有厚度的
從岸邊遠離遠離直至與天空相連的海平
起伏著柔軟溫暖的海洋

早晨七點從外據點騎車回來
第一次與馬祖的霧和雨遭遇
有些冷 但更多的是興奮
穿梭其間彷彿感覺著遙遠的童稚在覺醒

看見更多的海與天
光線總以不同的姿態在海面延展
並不訝異發現自己看海時帶著滿足的微笑
我正一點一滴地愛上這座島


12/20 遷徙

前五個夜晚有三天待在外據點睡 一天夜行
唯一的一晚在連上卻睡的不安穩
變動的不安於我是種折磨
但這次遷徙幾乎讓我喜出望外了

外據點的大家都很親切
九個弟兄全是義務役的
遠離長官的日子唯一得提防的是督導
其餘的時候我很樂於與他們共同維持這片天地

簽簿冊時才發現自己階級的重量
於是我在這小小的據點成了最高指揮官
彷彿一肩扛起了責任也扛起了自己
我知道我將學會負責


12/21 靜默

動盪沉默的時刻總讓人擱下筆來
因為有更多安穩的誘惑佔據孤獨的時間

視野更加開廣的據點十分合我的意
除了背後的一座山其餘270 度都臣服在視線底下
180 度微曲的海平 福澳港北竿與大陸
夜裡並沒有太多星
只是遠方的漁火燈火都無比溫暖

他們總是熱鬧的講著話
偶爾我加入他們
但有時我只是聽有時只是看著書
有時我靜默著走向視野最佳的孤獨
靜靜的聽海風以及自己深切渴望的靜默

那種孤獨十分誘人 :)


12/22 冬至與生日

即使遠在馬祖也沒有被拋棄遺忘
一早收到好學伴的簡訊後心便開朗了

冬至的馬祖幾乎是沉浸在雲海裡
霧裡的視線並不太遙遠
不過卻清晰的看見風的流動
一陣陣清醒冰涼的呼吸讓人陶醉興奮的想唱

夜裏有熱呼呼的湯圓
吃了之後即使默默的也長了一歲
謝謝那些傳簡訊給我祝福的大家
因為有你們 這遠方的生日才無比溫暖且遠離孤獨

謝謝 :)

2007年12月15日 星期六

陌生

先前的都已無所謂....

夜很深,浪濤險惡
那一夜我並沒有暈船
只是有什麼壓迫著使我想吐

第一天狀況並沒有想像中的好
雖然也不是太差
一整天下來也沒有做些什麼
但不安定的感覺是無比折磨
我 非常非常疲憊

在晚飯後獨處的時候突然很難過
有時候你想向別人求救
卻發現誰也不在心上誰也不夠溫暖
那非常非常的孤單

2007年12月13日 星期四

1213

「開始的時候你會覺得很痛,彷彿心臟要裂開一樣...」

當關於你的文字逐漸從筆下淡出
當牽扯著過去記憶的風景一幕幕被新的旅程蓋覆
當「你」不再為你保留不再藏著暗語不再專屬於你
一年就這麼默默地默默地過了

像是某種悼念或者重生的儀式與過程
兩次戀愛的終結都繼之以整年感情的空白
生活突然緩慢了膨鬆如壤且染上了那樣的氣息
凝結似的自我沈澱與濾淨中更久遠的被遺忘的美好一一重現
縱使心的某處是結結實實的被淘空了
最後卻仍能以雌雄同體的姿態滿足地活著
天地重新開闊不再只是一個女孩與一個家的模樣
流浪著哭著笑著苦著痛著都是情緒溫度感覺都是自己的生命

如果最後的感情是有著些微裂痕的玻璃
此刻那些由時光餵養的縫細必定蔓生著使更多的什麼又碎裂了
你的好我的不足還有我以為必能克服最終卻無法跨越的差距
放了手我便鬆了手彷彿我從來不想也不能綁架你的心
很多記憶般的玻璃碎了扎在心口裡根植得太深
目光再怎麼清醒卻也總是折射著看見從前的美好
當 時光如流如冰河緩慢卻堅決地淘盡一切
殘存的玻璃沙仍會帶著那些香那些甜帶著那些無名的天空裡美麗的顏色
帶著那些消逝在夜色晚風裡的低語和無盡的迢遙長路

單純的生活醫治了我夢遊般的症狀
那種多年以來無意識的無所依託的習慣
一切漸進式的消逝與適應對我是種潛在的治療
於是當你的白色名字突然發散在黑色夜幕裡也沒有什麼因此死去
我依舊緩慢地從陰暗而溫暖的壤中重生

1213
我仍記得在那之前靜默的苦楚與徬徨
也還記得那之後所有12月歡樂的日子都失了聲音顏色
我還是清晰的記得我們兩年多的交會
即使最終的結果是遠離
我仍感激你帶給我的一切與那些日子的陪伴
謝謝 :)

2007年12月8日 星期六

終曲

與細橫紋筆記本醒在凌晨三點
因為在砲校的最後一哨
也因為清醒著相互纏繞的思緒
兩週以來心情莫名的紊亂低落似乎不再能推給天冷夜長與稀薄的日光
雖然那也不能完全被排除在外
是因為這樣的天空心才更赤裸的袒露
更暴露無依地鼓著血脈敏感著

生活依舊平靜如廣興的湖
我伏在地面想緩慢地風化為柔軟的壤卻不斷聽見生命劇烈變動前的低鳴
接下來要面對的太多,而他們一窩蜂擠在陰鬱的冬天來
兩天的鑑測後現在已是在砲校的最後一次週休
結訓後面對的是對外島生活的不安與不確定,一年,
遠在北方至今不確定能不能成行的考試,
滿了24後25歲的冬至湯圓是否在海風裡冷去...

最不捨的撕裂我們交錯而分離
三個月男孩的燦爛無盡束縛無盡放縱晨歌夜曲肝膽相照的日子
曲終人散